阴沉的夜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响起了雷声。
起先只是远处传来的阵阵轰鸣。
渐渐地,雷声越来越近,倾刻之间,无数道紫色的闪电在云层中蹿涌,发出振聋发聩的吼叫。
每次雷暴闪过,天地便亮了一分。皆月抬起头,看着天狗,表情归于平静。
「皆月酱……」
三井晴太哪里见过这种阵势,他抱着奥莉希娅,连反身逃跑都做不到,只得呆呆地看着皆月走向天狗。
「抱歉啊,三井小子。本来不想让你们看到我这个样子的。既然你选择留下来,是生是死,就全凭天命吧。」
不用回头,皆月也知道三井没有逃走。
「皆月酱……你的样子……」
三井呢喃道。
渐行渐远的皆月,无数金色光芒涌向他娇小的身躯。随着金光散去,原先俊美的少年早已不见了模样。
「看来这幅样子也有它发挥作用的地方啊。」
开口的皆月眨了眨金色的竖瞳,他的脸颊两边全是闪着光芒的菱形甲片,从袖口伸出的手臂也不再像往日那般细腻,大量粗糙而狰狞的鳞甲覆盖住他所有**在外的肌肤。
「那么,是时候结束了,天狗。」
他凝视着另一边的妖魔,平静地说道。
「不可能!那个姿态,那是——?你不是人类!」
「怎么,自大的态度只敢在人类面前显露么?天狗。」
「大言不惭!别以为你变成这幅样子就能怎样,今天你们一个都活不了!」
……
「原来如此……这就是你的答案么……」面对天狗的挑衅,皆月没有生气。他垂下视线,轻轻摇了摇头,叹气道:「终究只不过是渺小的生物,蝼蚁尚且偷生,而你却连意识到死亡的存在都办不到。天狗,自裁吧,你的生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。」
「……」
「是么,既然如此,便由我亲手了结你吧。」
天狗没有回答,皆月也不再说话。
两人对视一眼,在同一时间向着对方冲了出去。
天狗巨大的双翼拖在背后,引起的狂风将数十吨重的货物吹起,砸向皆月。而皆月,也不闪躲,任由大型的金属货柜砸来。
「呯——!!」
攻击在他的面前就停止了,像是被定住了一样,货柜就这样漂浮在了空中。
「引力操纵!?」
天狗惊讶道。
但是皆月否定了它。
「万物皆畏生死,而你却无所察觉。」
说话间,两人已经接近到了极近的位置。天狗率先攻击,他展开双臂,配合着一对翅膀,四个拳头如梨花暴雨一般向皆月疯狂砸去。
它的每一拳都有着万均力道,被扫中的任何物体无不被砸得直接爆裂。一对巨翼更是像斩刀一样,将四面八方砍得七零八落。
「喝——!」
突然,天狗一个起跳,它两翼尖端的拳头握在一起,以雷霆万均之势砸下。
这一拳正砸在皆月的头顶,将皆月脚下的大地瞬间震碎,散开的冲击波推开了方圆三十米内的一切物体,硬生生造出了一片空地来。
天狗和皆月的战斗竟波及到了一边观战的三井晴太,狂风迎面袭击着的他不得不弯下身子,尽力护住怀里的奥莉希娅。
而身处暴风中心的皆月,却一动不动,安若泰山。
「什么!?」
天狗大惊,它没想到自己这一拳竟然没起到作用。
即使是同为天狗一族的大妖,也没有人能在这一击下安然无恙!
「你到底是什么人!?不可能,为什么能挡下这一拳!」它大叫。
「你说『挡下』?为什么我要挡下?」
皆月歪了歪头,说道:「还是说你认为刚才那一拳我需要挡下么?」
「你在胡说什么?你到底——」
「可悲的存在,连力量的差距也无法看清。真正需要挡下的攻击,应该像这样才对啊,天狗!!!」
皆月打断了天狗的质问,他大叫着,突然挥拳击中,打在了天狗的腹部。
这一拳,快得天狗根本无法反应。
「什!?——」
连说完的机会都没有,天狗超高三米的巨大身形突然『弹射』了出去。
就像被击发的子弹一样,天狗瞪大了眼睛,不清楚发生了什么,就这样极速地飞退着,在撞飞无数的杂物后,他挣扎着想要夺回平衡,但皆月刚才那一拳的力道简直大到无法想像,任凭它如何翻转,整个身体还是向着远方砸去。
而更令它意想不到的是,在这种高速飞退的情况下,它竟然看到了浑身鳞片的皆月追了上来!?
比起速度,皆月的行动轨迹更像是突破了物理的法则。
天狗每眨一次眼,皆月的位置都有所不同。
当它回过神来时,竟然发现四面八方全是少年的身影。
「怎么可能,这不是——人类——可以办到的——」
在它说话时,突然感到了背后被猛得一击,难以想像的疼痛感让身为妖魔的它差点承受不住。
这一击硬生生地改变了天狗的飞行轨迹,将它打得飞向了另一边。
然而还没完,天狗被刚刚一拳打得差点失去了意识,紧接着,又是一拳,皆月像闪光一样又绕到了它的另一侧,一拳打在天狗的腰上。
这一拳同样改变了天狗的飞行方向。
就这样,皆月每打一拳,将天狗击飞后都会用着更快的速度赶到它的前面,再回身一拳,将天狗打回来。
一时间,天狗竟然在海港的上空不停来回飞着。
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妖魔,成为了皆月凌虐的玩具……
终于,在单纯的殴打过去了一分多钟后,皆月停下动作,他猛得伸出手,直接抓住了飞行中的天狗,无视巨大的惯性,停了下它。
天狗早已不再像之前那般,它的身上满是伤痕,整个右臂从手肘处断开,背上的双翼没有一根羽毛,反向折断,拖在后面。
它的脑袋上,鸟喙被打断,一只眼睛也爆裂开来,流着透明的液体。
单纯的殴打。
被称为大妖的『天狗』,被皆月用拳头打成了半死。
皆月一只手捏住天狗的脖子,将三米多高的巨大怪物直接拎起。
他看着对方,开口说道:「你应该挡下才对。」
「……你究竟是……什么……」
「知道这些有意义么?」
「……绕了我……求……绕了我……你也是……妖……才对……绕了……」
从来没有想过,身为大妖的自己,有一天会为了苟活向别人祈求。
天狗艰难地开口,然而。
「我说过,你的生命由我来了结。」
皆月没有任何怜悯的打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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